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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4章 無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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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濃郁的……就是鬼的氣味!”少年恨之入骨的聲音在深幽的黑夜裏響起,刺破了那一瞬的死寂。

樹葉簌簌作響,他的心臟在一聲一聲地瘋狂跳動。

不行,停下來,太強了——

那家夥和以往對付的鬼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,即便是十二下弦都比不過他一人,這種氣味的強大程度——絕對是上弦了吧。

都快比得上鬼舞辻無慘了!

仇恨的感情和理智在那一刻反覆拉扯,痛苦的糾結在撕扯他的心臟。

額上有疤的少年強行停下了自己的腳步,克制是他一路成功爬過來的關鍵。

他並不是肩負著一條命的人,他的身後是禰豆子,他的妹妹!所以絕對不可以貿然上前。

如果他自己死掉了無所謂,但是禰豆子不可以和他一起陷入到危險之中。

他們現在還敵不過對方,他們的敵人更不會是止步於現在!

可惜他的閃躲似乎只是徒勞,對方正在一步步靠近他,而且速度磨磨蹭蹭,就跟貓抓老鼠似的。

太可笑了,又是這樣把人類當成是獵物的鬼麽。

下一秒,一個銀白色長發的青年冒出頭來,在月色籠罩下,那瑩白透明的光都像是為他裝飾。

對方就連睫毛眉頭都是半透明的白,好看到了蠱惑人心的地步。

少年紅色眼睛直接看直了,對方驚人的美貌叫人實在是太難移開視線了。

如果說其他的鬼使用得血鬼術一個個殘忍又醜陋,那麽對方的血鬼術絕對是美麗危險到極致的蠱惑吧!

但他的眼神卻很純澈,笑容也像是一握雪水,很幹凈。

——最最重要的是,沒有吃過人的氣息!

這不是和禰豆子一樣嗎,明明過分強大卻不仗著實力對人類出手,會按捺住自己的食欲。

所以,他們會是敵人嗎?

……

“欸,居然認識我嗎?”深紅頭發的少年指了指自己。

一人兩鬼排排坐,認真地交談起來了。

聽不懂的禰豆子咬著青色竹筒,懵懂迷糊地歪頭,只需要當一個乖巧的旁聽者就可以了。

和她同樣乖乖巧巧的青年點頭,“雖然不知道名字,但你的氣息很熟悉呢。我想我應該是認識的,但就是想不起來。”

炭治郎感受到了悲傷的氣味,恐怕是想不起來記憶的痛苦吧。

一旦被鬼舞辻無慘那家夥變成鬼,身為人類的記憶就會變得模糊虛無,逐漸淡忘人類時期的經歷,最後喪失掉人性,只剩下身為鬼的殘忍嗜殺。

“沒關系,也許經歷得多了之後就能回憶起來呢?不要太擔心,只要你可以維持住本性,也一定會找到過去的記憶。”

安慰的話語在三月冬天都是暖和的。面前的少年笑容溫暖,就像是他完全接觸不到的太陽一樣……是一個非常能憐憫別人的善良之輩。

木木野的眸光微動,怔怔地看著對方。

幾秒後,他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:“你以後一定能帶著妹妹重新站在光明之下,也一定可以報仇的!”

炭治郎因為對方直白的語言鼓勵和奪目的笑容悄悄紅了臉,瞥了一眼他的妹妹禰豆子,竟然發現她也在盯著別人過分出色的容貌細看。

看來,這份對好看的人的純粹欣賞是他們家一脈相傳的啊。

“豬突猛進——!!” 幾乎要撕破喉嚨,震起一團飛鳥的聲音響徹雲霄。

兩鬼一人同時被嚇得汗毛豎起,就像是過了電似的。

在月色下閃過白光的兩柄刀直擊木木野的面門,不過幸好身為鬼的本能還在,他身體下意識地先躲過這道攻擊。

微涼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,那屬於高級的、直逼鬼王的威壓全都聚集在嘴平伊之助身上,沈甸甸的恐懼壓在心頭,瞬間動都無法再動。

這是一道橫亙在幾人之間的實力天塹,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。

心臟收縮,冷汗大顆大顆從鬢邊滑下。

“快跑啊——!”即便是用氣音說出來的,也能看出來說話的人那種極致的聲嘶力竭了。

我妻善逸腿軟得要命,他都懷疑他們幾個今天必定會折在這裏。

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,三四秒後,想象中的鮮血四濺激烈戰鬥場景並沒有出現。

那個鬼是怎麽回事,黃色碎片式頭發的少年擡起頭,“哦啊——”

眼睛都快變成愛心狀,鼻子噴出一道白氣。

好美啊!!這也太好看了嗚嗚嗚!!

雖然很不應該這樣想,但對方相貌實在是太驚艷了啊!!!

“都冷靜一點!”

竈門炭治郎沈著的聲音打破了他們此刻危險的對峙。

“大家都是朋友,不是敵人啊,不要那麽沖動!”

什、什麽情況,又是朋友?

經過幾人的深入交流之後,他們終於弄明白了現在的狀況。

“原來如此,所以野君和珠世小姐是一種類型的鬼嗎。”

“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吧。”

幾人碰上這樣的問題瞬間變成單細胞生物,還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,

“你們還真是……心大。”木木野扶額。

不過,小廢物懶得動腦時和他們半斤八兩,誰也別說誰。

“以你的強大程度,起碼是鬼舞辻無慘親自把你變成鬼的吧,而且,肯定還賜予了你非常多的血液。為什麽……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裏,身上還沒有殺過人的危險氣息呢?”

終於從熱血上頭的狀態中冷靜下來,他們這幾個少年也能夠動用腦袋思考了。

木木野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,實話實說:“主人……他,我不知道。我不需要殺人,就可以獲得鮮血。更不需要做什麽事,只要乖乖的,就可以飽足了。”

鬼舞辻無慘很清楚小廢物的實力,他不給別人拖後腿就算是謝天謝地了,還讓他來幹活, 是想褲衩子都被他扯下來嗎。

“欸……欸!主人!”我妻善逸直接一個大紅臉, 就像是被蒸熟了一樣,頭頂還躥著火熱的白色蒸汽。

好、好羞恥的稱呼啊,還不用對方幹什麽臟活累活就能夠擁有獎勵,這還是那個吝嗇暴虐的鬼之始祖嗎?!

所以對方的身份幾乎可以不言而喻了吧。

在這個時代,即便是少年的年紀,能知事的都不算少了。

望著青年垂眸時恬靜美到驚人的面容,又能奇跡般地理解無慘的做法了欸。

指不定是在當初看中別人的盛世美顏,然後強取豪奪故意把別人變成鬼,拴在身邊幹壞事。

越想越有這個可能,我妻善逸差點沖動地拍掌說出找無慘算賬解救漂亮青年這種話來。

好在他熱血上頭也就是一秒鐘的事,眾人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之後,他變立刻恢覆了以前慫得明明白白理直氣壯的狀態。

“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,無慘怎麽會……舍得把你放出來?”雖然很不想承認,但事實就是這樣。

見色起意可不是那麽容易舍棄的。

青年搖搖頭,委屈巴巴地捂住肚子,“我也不知道,好餓啊。一覺醒來就出現在這個林子裏了,還沒有充足的血液補充,要餓死了。”

“你、你不會打算吃我們吧?!”幾個少年都準備彈起來躥個老遠了。

木木野翻了個白眼,“當然不是啦。你覺得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,會願意嘗試清粥小菜嗎?反正我不會。”

“萬一你想換換口味呢,那我們豈不是只能待宰了。”戴著野豬頭套的少年粗聲粗氣地說。

“哼,反正你們也打不過我,警惕也沒用。”和他們待在一起,似乎連木木野的心態都變得年輕了。

吵了一會兒嘴,才磨磨蹭蹭說到正事。

小廢物性格一向跳脫:“你們之後會去哪裏啊,帶上我吧帶上我吧。我保證不會站在壞人那邊,不可能幹出吃人的行為哦。”

“應該是去無限列車,我們要去調查那裏的失蹤事件,已經出現大量的受害者了,不能再讓更多人失去生命。”

“好啊,正好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,我和你們一起吧~”木木野歡呼雀躍,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。

竈門炭治郎站起來,他的身材並沒有木木野的高大,可是落在人身上的陰影卻無法讓人忽視。

“我從前到今後都絕對不會改變的目標,是手刃鬼舞辻無慘這個仇人,為家人報仇雪恨!”

堅定的決心讓人無法忽視,就像是從對上身後掀起了滔天的巨型波浪,鋪天蓋地打過來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少年身上,這一刻,絕對不會有人懷疑他的堅定信念。

木木野怔楞兩三秒,才發現這孩子的話是對著自己說的。

他歪了歪頭,眼眸彎彎:“好啊,幹了壞事就是應該受到懲罰。”

一點都沒有要為無慘擔憂、慌亂的意思。

是絕對的自信, 還是根本就不在意。

鬼特有的冷血無情嗎……明明他跟無慘之間沒什麽仇恨, 也沒什麽虐待啊……

竈門炭治郎的血涼了下來,一瞬間就感受到了面前青年跟妹妹和珠世小姐的不同之處。

……

報紙上受害人的數目觸目驚心,鮮血橫亙在黑白的報紙上,給人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翳。

一道列車從隧道裏駛出,直直開往站點停住,被稱之為死亡列車的無限號將會送往工廠檢修。

人們覺得是殺人犯作祟,只有柱和鬼殺隊的成員清楚,那是鬼在不停地獵殺人類。

“絕對、是一個相當難對付的家夥啊。”

原本戰戰兢兢的我妻善逸這次自信心爆棚,挺著胸膛囂張道:“擔心什麽啊,我們肯定能把那只鬼打個落花流水的。”

嘴平伊之助:“哈?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。”

“因為我們有——”

“噔噔噔,小野哥!”

他擺出了一個誇張的姿勢,說話的口吻也是非常信任的姿態。

木木野直接一個吐舌:“不對哦,我還從來沒打過架呢。而且不是所有鬼都認識我呢,誰知道到時候誰勝誰負耶。”

我妻善逸一個激靈:“但是、但是絕對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威壓吧。”

“也許?”

黃發少年這次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一語中的,無限列車翻篇翻得很快,像是沒什麽實感似的。

但是,這樣就得不到什麽歷練了啊,那還談何對付鬼舞辻無慘呢?

靠著木木野被無慘賜予的力量來反過來對付他嗎?根本就不現實。

在那之前他們還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危險的氣息逼近,同樣是不弱於木木野的鬼的氣味。

只是不知道為什麽,到了最後對方卻離開了。

說到底還是因為木木野在吧,我妻善逸臉上的表情顯而易見的高興,另外一個單細胞生物看不出來什麽,可是竈門炭治郎卻是非常顯眼的凝重。

不愧是主角啊,絕對不願意讓自己落於人後,根本就不甘心輕而易舉戰勝眼前的敵人,得不到鍛煉、激發不了能力。

局限於眼前拯救的對象,就會放棄以後更多會淪陷的人。不是說這些人就不挽救了,而是沒有憑借自己的力量,也根本沒得到任何歷練。

他看了一眼對方,收回了目光。

“呼,總之幸好你偷偷躲得快,沒讓大哥炎柱發現你。”

“哼,就沒有我不能辦成的事。”

鏡頭快速拉轉到富商之子的家中,猩紅瞳色的正太將黑色皮膚的高壯青年擊傷在地面,血液從對方嘴角溢出。

漪窩座直起身,渾然不在意地抹開血漬。

“希望這不會是你為了逃脫懲罰而編造出來的借口。”但是,他很清楚漪窩座不會對自己說謊。

“我很確定,他身上有您的血液,而且餵養了許多。”所以才遲疑、撤退。

青筋從頭上暴起,猩紅再次盤踞白色眼球,感受到了威脅的鬼舞辻無慘情緒愈發暴烈、冷酷。

那麽,實力強大的這只鬼,是從哪裏冒出來的?

就讓他去好好地會會對方吧。

……

餓死了,好餓啊,感覺胃部被掏空,現在火辣辣地絞痛空虛,都到了想要嘔吐的地步。

好想有吃的,感覺他餓得都能吞下一頭牛。

最近我妻善逸那個終極顏控都不敢來木木野面前晃了,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在木木野眼中,就是一只移動的大雞腿,隨時都會被對方抓住機會狠狠咬下去,

小廢物確實看著他們在流口水。

木木野都快餓瘋了,晚上壓根睡不著覺。

什麽情況呀,為什麽不給他餵血了。

飽食不知無慘好,饑餓方知血液貴。

小廢物委屈得都快掉眼淚了,反正就是在被子裏打滾,做個被人嫌棄的搗蛋鬼。

突然,他眼睛刷地一下亮起來,就像是真的被人裝了小夜燈在裏頭,完全無法忽視那種。

“啊,被發現了,可真是靈敏啊。” 熟悉的聲音響起,卻帶著明顯的陌生感。

木木野很容易就察覺到了,他擡起頭,幾乎是完全的塵埃落定。

盡管心裏已經有預感,他現在所處的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世界了,但只有親眼看見才會完全死心啊。

“你怎麽現在才來啊,我都要餓死了。”

但是,小廢物最慣常的手段,就是裝乖賣傻了。

反正他沒有腦子,張嘴就來,先一步倒打一耙把對方弄懵了。

無慘:“?”

猩紅的眸子定在對方身上,在完全陌生的時候,才會發覺對方的眼神多麽像蛇。黏膩的、陰狠的,像是打算一點一點地從你身上刮下一片肉來。

木木野站直了身體,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任憑對方打量。

反正論臉皮厚,論膽大包天,他還是有一把刷子的,誰讓這是無慘“自己”親手慣出來的呢。

氣味,血液都和自己同出一脈,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身體裏汩汩流動的,正是自己的血液,他能夠操控,還能聽到對方的某些心聲。

‘主人今天好兇,太過分了。’

‘好餓啊,不給他吃我嘴巴了。’

腦袋的思維都停滯了兩三秒,最後才慢慢地轉動起來,遲緩得就像是生了銹的齒輪,遲遲不能輪轉。

興許是沖擊力太大了,最後他心情居然還詭異地平靜下來,有了精力去思考其他事情。

視線放在青年身上,他眸光閃了閃。

鬼舞辻無慘有一個大膽的猜測,而且還非常有可能——

這家夥,該不會是從其他世界來的吧。

而他自己幹出來這些事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,就是饞別人身子……腦子裏閃過這個想法,他的臉色就跟裂開似的難看。

哪怕他很不想承認,但有非常大的概率就是見色起意啊。

“嗚,要餓死了。”根本扛不住身體的折磨,木木野都想抱著對方的大腿痛哭流涕,要說節操他根本就沒這種東西啊。

“為什麽不給我餵飯了,小野明明很聽主人的話。”

算了,那些羞恥的東西也不用思考了。

鬼舞辻無慘盯著對方紅通通的瀲灩眼尾,濕漉漉的眸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,忽然在這一瞬間領悟到了“自己”的想法。

不是自己不爭氣,都快敵人太給力。

所以最後還是給出了珍貴的血液,對其他鬼小氣吧啦,吝惜到極致的規定放在青年身上似乎完全失效。

原來他一直以來賜予血液針對的都是對象,而不是實力。

甚至還從舔舐中感受到了樂趣和歡愉。

留下對方的想法從未像現在這樣迫切,按照自己的想法隨心所欲地做吧。哪怕被當做是見色起意也好,心血來潮也罷。

他可是鬼之始祖,有什麽不能做的呢。

用盡手段都要留下面前的青年,不給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留機會。

反派自私又自利,占有欲一概極端到可怕。

只有木木野神態自若,樂在其中。

所以能治得了他的,也只有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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